《斗罗大陆》游戏侵权案一审宣判 玄霆公司获赔500万元

《斗罗大陆》是由著名网络作家唐家三少所著的长篇网络小说，最初发表于起点中文网，发表近十年来饱受赞誉，也成为唐家三少的代表作之一。与其他热门IP一样，《斗罗大陆》在广为流传之后也被授权改编为漫画、网络游戏等，充分挖掘商业价值。然而，热门IP因其背后巨大的商业价值和利益，往往受到侵权者的“青睐”，而《斗罗大陆》也同样未能逃过这一命运。

近日，国内网络文学平台起点中文网的运营商上海玄霆娱乐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下称“玄霆公司”）就著名网络小说《斗罗大陆》的游戏改编权被侵犯一事，对4399手机游戏网运营商及四川省一家名为“成都吉乾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吉乾公司”）的手机游戏开发商发起的著作权侵权诉讼，迎来了一审判决结果。江苏省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吉乾公司赔偿玄霆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共计500万元。

《斗罗大陆》遭侵权改编 著作权人起诉至法院

负责运营起点中文网的玄霆公司是小说《斗罗大陆》原作品著作权人。据玄霆公司诉状称，玄霆公司在2016年初发现在4399手机游戏网（a.4399.cn）上，有一款由成都吉乾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吉乾公司”）开发的名为《新斗罗大陆（神界篇）》的手机游戏，并标注称是“唐家三少正版授权巨作”，“以网络人气作家唐家三少的同名小说《斗罗大陆》为原型的作品”，“以知名网络作家唐家三少的同名小说《斗罗大陆》改编而来”，涉案游戏人物大量来自《斗罗大陆》原作品，剧情及人物也完全一致。

玄霆公司认为，在未与其协商权利转让的情况下擅自将原作品改编为手游并在4399手机游戏网上推广和提供下载，侵犯了玄霆公司对《斗罗大陆》拥有的改编权。就这样，玄霆公司便将吉乾公司连同4399手机游戏网运营商4399网络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四三九九公司”）共同诉至江苏省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请求两被告立即停止《新斗罗大陆（神界篇）》游戏的宣传推广、运营，在4399手机游戏网首页刊登声明消除影响，并向吉乾公司索赔因侵权所致经济损失2000万元及合理费用5.25万元等。

基于他作，合理使用？

2016年6月16日，徐州中院受理了玄霆公司的起诉，并于2017年10月23日进行了公开开庭审理。

针对玄霆公司的指责，两家被告公司均作出了答辩。

四三九九公司认为自己已经尽到审查义务，主观上无过错，而改编权为财产性权利，无所谓消除影响。

吉乾公司则作出了多项辩驳。吉乾公司主张自身是将获得合法授权的《斗罗大陆》的外传《斗罗大陆外传：神界传说》小说改编为手游，而非基于《斗罗大陆》原作品，因此享有手游改编和运营的权利。吉乾公司认为，《新斗罗大陆（神界篇）》与《斗罗大陆》原作品的相似文字数量在整个作品或游戏中的占比均不足以构成实质性相似，并且属于合理使用。此外，吉乾公司还对玄霆公司提交的证据的效力提出了质疑，认为证据由于公证时未对所用设备进行清洁性检查等而存在瑕疵，且公证视频显示吉乾公司开发的手游与被控侵权游戏不同，吉乾公司开发的手游中并不存在侵权内容。吉乾公司还表示，玄霆公司“过高”的索赔金额“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

法院认为

经过审理，法院于2017年12月28日作出了一审判决。在判决书中，法院就吉乾公司、四三九九公司是否实施了侵犯玄霆公司对《斗罗大陆》原作品独家游戏改编权的行为，以及如侵权行为成立应如何承担侵权责任的问题，进行了详细分析。

法院首先肯定了玄霆公司所提交证据的有效性，认为涉案保全证据公证不存在程序瑕疵，没有采信被告对证据有效性提出的相关质疑。在证据有效的前提下，法院在判决书中对是否侵权的问题作了详细分析和阐述。

法院认为：“改编应是使用了原作品的独创的基本表达，且所利用的独创性表达应在改编作品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构成改编作品的基础或实质内容，这是改编行为与原创行为的区别。”据此，法院在比较了游戏《新斗罗大陆（神界篇）》与小说《斗罗大陆》在作品名称、人物和魂兽、技能以及故事情节与细节四方面的相似之处后，认为“足以认定《斗罗大陆》独创的基本表达在涉案游戏中占重要地位，并构成游戏的基础和实质内容，应认定涉案游戏构成对涉案小说改编权的侵犯”。

对于吉乾公司的答辩意见，判决书中也有明确回应。法院认为游戏《新斗罗大陆（神界篇）》除少量涉及《斗罗大陆外传：神界传说》（即吉乾公司所称的游戏改编权来源）内容外，“与其基本无关联”。同时，相似内容在游戏中属于基础性章节，占据重要地位，并非如吉乾公司所说仅仅使用了作品中极少量的表达。此外，游戏使用涉案小说中的情节系以营利而非公益为目的，使用数量众多、所用内容在原作品中也具有重要地位，能够与原作品产生市场替代、相互竞争的商业后果，尤其是对玄霆公司通过行使改编权而可能获得的潜在经济利益产生重要影响，因此不属于合理使用。

关于四三九九公司方面，法院则根据其与吉乾公司签订的相关协议及证据公证视频，认定四三九九仅为涉案游戏的运营商，并未实施将小说《斗罗大陆》改编为游戏《新斗罗大陆（神界篇）》的创作行为。法院据此判定四三九九不承担侵害游戏改编权的相应责任。

经过上述分析和阐述，考虑到吉乾公司因改编行为所获得的收益明显超过50万元的法定赔偿最高额，法院根据涉案小说《斗罗大陆》的知名度、原告玄霆公司对涉案作品享有的权利类型、被告吉乾公司对涉案小说的利用方式、被控侵权游戏《新斗罗大陆（神界篇）》的运营情况以及玄霆公司为维权所支付的合理开支等因素，酌情确定吉乾公司赔偿玄霆公司经济损失500万元。

“本案判决具有如下亮点：第一，判决明确指出改编行为与原创行为的区别在于改编使用的原作品的独创性表达在改编作品中占有重要地位，构成改编作品的基础或实质内容。第二，判决首次提出作品名称、人物名称、魂兽、技能、故事剧情一起足以构成小说独创的基本表达，可以受到著作权的保护；但是仅仅使用作品名称、人物、魂兽等方面，而与剧情无涉时，一般不作为著作权予以保护。第三，判决明确认定了小说《斗罗大陆》独创的基本表达在涉案游戏中占重要地位，并构成游戏的基础和实质内容，涉案游戏构成对涉案小说改编权的侵犯。第四，判决明确指出基于小说和游戏表现形式不同，不能因为游戏使用的文字表达相对较少，就否定侵权事实的存在。第五，判决突破了法定赔偿标准，在参考违法所得数额的基础上，判决成都吉乾赔偿500万元。”